上一篇讲了中国文明文化的三个价值观。这一篇我们聊一聊几千年前以来文明发展留给我们最重要的弊端。 “官僚主义” 。
官僚主义: “指脱离实际、脱离群众、欺软怕硬、做官当老爷、官官相护、贪污腐败的领导作风。有命令主义、文牍主义、事务主义等表现形式。官僚主义是剥削阶级思想和旧社会衙门作风的反映。”这是我在百度百科上查到的定义。这些描述通俗易懂,人民群众一看之下就能明白,也是好事。
官僚主义是一种文化,中国文明长期发展下产生的文化。官僚主义的形成与我们农耕文明的形成,中国地理地貌,汉朝与宋朝的儒学中兴,乃至历史上几次被外族侵占都有关系。
在分析官僚主义之前,先让我们谈谈它的由来。人类组织结构形成,由部落转变成王国,在欧洲早期就出现了公国,在中国公国形式叫乱世,无法达到平衡,继而形成了长期稳定的帝国。这些政治形式的分野,是由少数人的意志决定的。我们姑且称他们为“权贵阶层”。欧洲的权贵阶层认为公国这种政治形式可以被接受,大公自己管理好自己的城堡,波斯来袭,我们是联合王国,共同抵御外敌;无事时各自为王,听调不听宣;掉到修斯底德陷阱里,就自家干一仗,以争雄长。在中国这样“不可以”,那叫乱世,必定被一位旷世英雄一统华夏。
权贵阶层人数少,人民多了管不过来,需要在贫民阶层选拔一些优秀人才来帮助他们一起管理。欧洲的公国都小,权贵阶层管得过来自己管,管不过来任命少许贫民阶层的官员,也形不成势力。中国长期是庞大的帝国,几千万人民着实管不过来,就需要任命大批的官员来管理。于是形成了官僚阶层。再往下就是贫民阶层,是被统治阶层,主要从事生产,生育和打仗送人头等工作。
公国中的权贵阶层管好自己的人民,就可以国富民强。中国的权贵阶层需要管理好官僚阶层,否则国家机器很难运转。所以,你有没有发现,人民是接触不到权贵阶层的,接触最多的是官僚阶层。庞大的人口使之形成了庞大的官僚群体,官僚群体长期形成了自己的圈子,文化,潜规则。
这个庞大的官僚阶层中的文化,好的一面为国家所用,人民安居乐业,权贵也可骄奢淫逸。不好的一面,就是我们所谈论的“官僚主义”。
这四个字,字面上讲不通。官僚是个阶层,什么时候形成了一个主义呢?每每想起都想笑,尽管提出这四个字的人是我无比敬仰的一位大英雄,我会专门用一个“专题”来写这位大英雄(如果平台让发出来的话)。但也理解,因为官僚主义可能用一段话都说不清楚,何况是四个字呢?
官僚群体要在权贵阶层和贫民阶层中间的夹缝中求生存。是的,官僚难做。要最大程度地满足权贵的需求。压榨贫民阶层供养权贵,还要保证贫民不造反,也是殚精竭虑。但他们一旦形成组织,就需要发展壮大,保证生存。权贵阶层不能让这股势力过大,历史上贫民阶层的起义基本都失败了,官僚阶层的造反才可怕,是分分钟可以改朝换代的。所以,这个权贵阶层的游戏需要授权与分制,比如大家熟知的东林党和宦官之争。哎……这个游戏玩儿得越复杂,人民受的苦越多。
权贵阶层要分崩离析官僚阶层,同时又要他们卖力为自己服务。与官僚阶层可以有效地保护自己的安全,并且需要发展壮大之间,形成了结构性矛盾。而老百姓可以直观感受到的,那些令人感到痛苦的错误的管理方法论。就是我们所说的“官僚主义”。
我的一位挚友,经常跟我讲“代偿理论”。我觉得用来描述“官僚主义”再合适不过。人民的疾苦就是官僚主义向下的代偿,王权的不稳定就是官僚主义向上的代偿。帝国衰微之际,上与下都对官僚阶层无可奈何。官僚主义伟大不掉之时,就是中国国运不济之日。所以打个狮子老虎,苍蝇蚊子什么的,就是官僚主义膨胀的代偿。而国家分崩离析,战乱频仍,就是官僚主义衰落的代偿。就好像我那位挚友在撒娇卖萌,肆意胡哨之下,我,就是他的代偿!是一样的道理。所以“官僚主义”是什么?是中国官僚群体长期存在和不断壮大的人民阶层和权贵阶层的代偿效应。 “官僚主义”是中国特色。各国都有,然而“这边风景独好”。这里说的代偿,很大一部分,是眼耳鼻舌身意感受得到的。
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中国历史上,到底是谁在统治国家。是那些耳熟能详的千古一帝,还是那些名不见经传的官僚阶层。
中国特有地理位置让农耕文明以内驱化为主,造成庞大基数的人民任劳任怨,不易产生反弹,默默忍受。创造了官僚主义滋生的温床。儒学腐朽的,不具人文精神的供养为官僚主义提供了行为规则。中国权贵的求全责备的志向迷惘,为官僚主义提供了发展空间。而北方蛮族的不断侵扰,无时无刻不威胁着权贵的统治,导致官僚群体必须得到权贵阶层的授权,继而官僚主义可以长期存在与中国的历史舞台上。
明太祖建国之初对于去除官僚主义做了很多努力和尝试,血腥而残暴。想必他认清了宋朝之所以覆灭,以及中华大地为什么被蒙古人侵占做了深入的思考。但是效果很不理想,他废了宰相,建立内阁,推出一系列因噎废食的制度来遏制“官僚主义”。然而,整个明朝导致了“官僚主义”的变本加厉。官场内卷严重,大多数官僚为官以自保作为第一要务,裙带关系盛行,求功不务实。做事只是在充分满足了利益条件下才需要考虑的事情。这种官风到了清朝更胜,因为清朝权贵愈发苛责和无能。老百姓从明朝开始,日子越过越苦,备受欺压,尊严全无,拼尽全力为“官僚主义”做代偿。
在这里我重点感谢朱熹老夫子10分钟,他是专门给“官僚主义”做铠甲送子弹的一位“伟大的儒学思想家”,我真心谢谢他全家。
中国要富强,要发展。 “官僚主义”的代偿效应一定要被削弱。因为中华文明实在厉害,中国人实在聪明,实在勤奋。但“官僚主义”渗透到了社会各个角落,甚至作为成功方法论,在被学习和传承,成为文明史上最大的一块“囊肿”。这实在是中华文化的可悲之处。
今年初,我在工作中参加了一个投标。在参加之前我知道,我们的实力是最优秀的。参标之前我们做了很多工作,关系层面、专业层面、价格层面都已经做到很好的水平。但参标的时候,国资投标公司的一位退休返聘老师,看了一眼我们标书的封皮,对我说: “哎呀,你们这个章,盖得不对啊,你看,你看,这个章,盖的都不清楚。取消投标资格!”
那些貌似是正确的行为,实则是阻碍最优结果发生的行径,就是“官僚主义”的恶性体现。我们每一个国人都应该像“皇帝的新衣”中的小男孩一样,高喊: “其实他什么也没穿!”
我们的祖辈为什么要革命?革除的是什么?包不包括“官僚主义”?看看《毛选》就知道! “官僚主义”一日不除,代偿效应就会搅扰得我们永无宁日。盛世之中体现得不明显,末世之时的人民,总能充分地体察到它的坏处。
“官僚主义”是我们伟大复兴之路上唯一的一块“绊脚石”。
就这样,本文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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