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被秦国打败后的一两年,重要的大臣先后死了好几个。
赵衰的儿子赵盾做了相国,执掌大权。
公元前620年,晋襄公病死,七岁的儿子做了国君,就是晋灵公。
晋灵公贪玩,还玩得出格。
赵盾是个严厉的忠臣,老是要管束晋灵公,晋灵公就很讨厌他。
佞臣屠岸贾(gǔ,屠岸是姓)阳奉阴违,最讨晋灵公喜欢。
屠岸贾给爱玩的国君修了一座桃园,桃园里盖了一座高台。
晋灵公和屠岸贾就在高台上用弹弓打鸟,园子外头还有些百姓看热闹。
打鸟玩腻了,不过瘾,就想着打人。
晋灵公和屠岸贾就比赛用弹弓打墙外的人。老百姓被打掉牙,打掉耳朵,打破脑门的,晋灵公看到,哈哈大笑。
赵盾和大夫士会知道了,就去宫里见晋灵公。
晋灵公还没出来,他们就看见两个宫女抬着一只筐子,筐子里装着一堆大卸八块的尸首。
赵盾和士会问她们。她们说,这是厨子老二,因为没把熊掌煮透,晋灵公把他杀了。
士会说,我先进去劝劝他,不行的话,您再来。
晋灵公一瞧见士会,还不等他开口,就说,我知道了,你别说了,今后我改。
士会看他这么痛快,也不好意思再废话了。
晋灵公经常不上朝,去桃园玩。
赵盾赶到桃园门口守着,一瞧见晋灵公过来,就跪下谏言。
主公贪玩,也要有个分寸。不该用弹弓打人。厨子有小错,也不能治死他呀!
老是这样的话,主公和晋国都会有危险。还是请主公回去吧。
晋灵公说,我知道了,这回玩了,下回听你的。
赵盾堵住大门,坚持要他回去。
屠岸贾说,相国对主公一片好意,不过,既然来了,就玩了这次,有什么要紧的事,明儿个再说吧。
赵盾没办法,瞪了屠岸贾一眼,让他们进去了。
进了桃园,屠岸贾跟晋灵公说,唉,这可是最后一次了,今后您得关在宫里,听相国管教了。
晋灵公急得要哭,央告屠岸贾无论如何,也要想想办法。
屠岸贾笑嘻嘻地说,我家有个大力士,叫鉏麑(chúní)。我叫他刺死那个老不死的就好了。
当晚,屠岸贾叫刺客鉏麑在五更上朝以前把赵盾刺死。
当夜,刺客跳进赵盾家院子,躲在大槐树底下。
过了四更天,天还没亮,赵家的人都起来预备车马。堂屋的门也开了。
堂屋上点着蜡,一位大臣已经穿好了朝服,坐那儿等天亮。
堂屋摆设,净是些粗家具,跟他所想象的相府排场完全不一样。
这么忠臣廉洁的大臣,怎么下得了手啊,刺客想。
可不把他刺死,又怎么好回去交代呢?
刺客心一横,跑到堂屋门口,嚷着告诉了相国。
说完,刺客一头撞死在大槐树下。
一计不成,屠岸贾又生歹计。
屠岸贾家有只恶狗,凶残至极。
他做了一个草人,给它穿上跟赵盾一模一样的衣服,胸脯里搁着羊肉,天天训练恶狗扑过去,抓破胸脯,饱吃一顿。
有一天,晋灵公叫赵盾到宫里去喝酒。
赵盾的卫士提弥明陪着赵盾去。
屠岸贾也在座。他说,主公请相国喝酒,别人不得上来。提弥明只好站在堂下。
席间,晋灵公直夸赵盾的宝剑,要他拔出来瞧瞧。
他正要拔剑,提弥明大声喝止道,主公面前,休得无礼!
赵盾一时忘了规矩,做臣下的要是在国君面前拔出宝剑来,就算犯了行刺国君的大罪!
经他这一提,赵盾才知道这都是屠岸贾的诡计。
提弥明怒气匆匆地扶赵盾出来。
屠岸贾见机放出那只猎狗,那恶狗一瞧见赵盾,疯扑过来。
提弥明飞起一腿,把狗踢倒,一把抓住狗脖子,使劲一拧,当场结果了那条狗命。
宫里大乱起来,晋灵公大怒,叫武士们去杀赵盾和提弥明。
提弥明勇挡一面保护着赵盾逃跑。可一人难挡众敌,末了还是给他们杀死。
武士们继续追杀赵盾。其中一个武士比别人跑得更快,一下就追到跑得瘫软的赵盾。
那武士一把拉起赵盾,背着就跑。
这时候,赵盾的儿子赵朔,带着家丁们来接他父亲。
那个武士把赵盾放在车上,回头跟追来的人拼命。
追来的人一瞧赵家人多,才向后转了。
赵盾问那武士。
武士告诉他,我叫灵辄,是个卫兵。我可看不惯屠岸贾的鬼把戏。相国快走吧,别问太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并不是太稀罕的事。
说完,还没等赵盾叫他一块儿去,武士就溜了。
赵盾和他儿子只好逃到国外去避难。
刚出西门,可巧他们碰见了赵穿打猎回来。
赵穿是赵盾的叔伯兄弟,晋襄公的女婿,晋灵公的姐夫。
赵穿说,您可不能离开晋国,我自有办法请您回来。
赵穿就去见晋灵公。
赵穿说,我虽说是主公的姐夫,可是赵盾得罪了主公,我作为赵家人也有罪,请主公革我职办我罪吧!
晋灵公信任赵穿,没治他的罪,还跟他装出很亲热的样子聊天。
赵穿跟晋灵公聊着说,赵盾那老家伙,整天板着脸,我都看不惯。
做国君晚都不能痛痛快快享福,还不如不做。
您看齐桓公后宫都是美人,还当了霸主。咱们先君文公六十多岁了,还做了一回新郎,也当了霸主。
主公年富力强,也该派人去搜罗美人,成就霸业。
晋灵公嬉皮笑脸地说,要是赵盾像你这样就好了。可是,派谁去呐?
赵穿说,屠岸大夫能力最强,非他莫属。
屠岸贾就被派去搜罗美女。
赵穿支开了屠岸贾,派自己的心腹充当晋灵公的卫队,陪他在桃园打鸟,一点力气没费,就把晋灵公杀了。
朝中大臣和全国百姓早就痛恨晋灵公,听说昏君死了,人心大快。
赵盾也回来了。
晋国的大臣因为晋灵公没有儿子,公园前606年,就立晋文公的小儿子为国君,就是晋成公。
晋成公信任赵盾,把自己闺女庄姬嫁给赵盾的儿子赵朔,君臣做了亲家。
屠岸贾在外面搜罗美女,一听到晋灵公被杀,就偷偷地跑回来,很小心地伺候着赵家。
赵穿恨他带坏昏君,要找盾杀了他。
赵盾瞪了赵穿一眼,说,人家不办你谋害国军的罪,你还唠叨个啥!
赵穿碰了个钉子,不敢再言。
赵盾更加小心地伺候着新君。赵穿兴功,央告赵盾升他的职,赵盾不答应。
赵穿越想越烦,不久郁闷病死。
赵穿的儿子赵旃(zhān),要求赵盾让他继承父亲的职位。
赵盾没有袒护,说,等你立下功劳,自然有你的职位。
大家伙儿一瞧赵盾并不袒护自己家里的人,都很佩服。
大臣们一心一意地辅助晋成公,晋国仍然继承晋文公和晋襄公的霸业。
中原诸侯还是听从晋国的。
可南方的楚国一天比一天强大起来,一心要跟晋国比个上下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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